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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樣是lofter清場後搬運
‧ 互攻。原著背景。PJO期提及,主要場景在The Heroes of Olympus、The Trials of Apollo,以及更久之後
‧ 全篇關於性/別探討。女裝有,生理與心理性別不符有
‧ 本章尾段隱晦提及性暴力
‧ 如果漏了什麼警告請直接和我說,會再補上


3.

gender—性別認同。與純粹由肉體判定的生理性別有所差別

碧安卡轉頭對他露出惡作劇般的微笑。「符合你的期待嗎?」

「什麼跟什麼呀!」他憤怒的扯著拉鍊,繡滿亮片的紅長裙剛套到腰,他拿不定主意是該脫下來還是設法將袖子也套上。拘束,不自在。箍在肋骨上的布料幾乎令他窒息。他長嘆一口氣,放棄掙扎,推出衣櫃的連身鏡。

「他媽的。」不比呼吸聲大的音量。

尼克看起來──很詭異。大概只比他的殭屍司機還好一些。他的眼睛掃過坍塌的胸前布料,咬嚙手臂的蕾絲束袖,最後落回自己臉上。驚恐。那是他的表情。這絕不是他該有的樣子。也不可能是威爾該有的樣子。他向前倒在鏡子上,觸感冰涼。上禮拜一是他最想從人生中抹除的一頁。考慮地獄之旅後還是一樣。

從收到威爾的字條他就開始不安。「外公過世,回家一趟。威爾。」他不會問為什麼威爾沒有和往常一樣加註「你的專屬醫生<3」,凱拉又不知道兩人私底下在約會。他擔心的是威爾顫抖的手寫字。閱讀障礙就夠糟了,威爾平時字跡又龍飛鳳舞,不規則的鋸齒狀更是逼得他向露艾倫求救。周末沒有在奪旗大賽受傷的學員全都在營區悠閒晃盪,尼克懸著的一顆心放不下。

星期一他一路睡到了早上十點,一醒來太陽就刺眼得蜇人。和威爾相處這段期間他已經不那麼畏懼強光,但是光線相較於黑暗只會讓他煩躁。別忘記經過好幾個月的強制餵食飢餓再也不是他的好朋友。午餐後空腹是填滿了,威爾還是沒有回來。

競技場刀劍相撞的聲響險些掩過邊界傳來的呼救聲。他想也沒想往最近的陰影一跳,出現在泰麗雅松樹下,平時看守龍待的地方。人面蠍尾獅。他在心中問候了幾個名字。戰鬥結束得很快。有位學員中了毒標但馬上受到治療。尼克確認其他人也沒事後走向喘息未定的娜歐咪‧索雷斯。「威爾沒事,他還活著。」娜歐咪和他自己過於相近的深色虹膜刺得他流淚。尼克別過臉。「我是黑帝斯的兒子,死亡離他還很遙遠,請您放心。」

「謝謝你。」他悄悄轉回視線。索雷斯女士注視著松樹另一邊,咬緊下唇的方式和威爾一模一樣。「謝謝你。你就是尼克吧?」他應了聲,滿腦子都是醫務室前廊那片陰影。「請他穩定一點後傳伊麗絲訊息給我好嗎?還有,」索雷斯女士滾燙的體溫讓他吃了一驚,險些抽回手。「告訴他我不會再拉他去家族聚會了。他是我的兒子,我不會用任何東西來交換一個女兒。」

尼克衝進醫護室時那觸感仍殘留掌心。中毒的學員在病床上坐起,百般無聊的瞪著對面牆壁。一位阿芙蘿戴蒂的女兒被岩漿燙傷自顧自咕噥著。沒有威爾。威爾不在普通病房區。恐慌和噁心淹沒過他。尼克想也不想溶進花瓶旁,正好重新現身威爾所在的私人病房。

血的味道。

有一瞬間尼克以為世界崩塌了。錯了嗎原來真的有致命傷嗎?顏色、聲音塌陷成龐大的漩渦。不同的叫喊、聲響包裹住他。金黃、白、草綠、紅,雜亂的彩虹攀上,阻隔並且限制早就輸氣困難的咽喉。

「熱敷墊!」尼克被人推到一旁,肩膀撞到牆上。他終於回過神。

威爾在床上縮成小小一團,抓著自己膝蓋。他平時耀眼的金髮黯淡的散落臉龐,癱軟的像溺水的黃金獵犬。還活著。沒有立即生命危險。他痛苦的呼吸著,唇瓣微分。尼克盯著不規則起伏的胸口,不確定該離開或者上前去握著他的手──等等。

威爾睜開眼,扯出一個笑像火舌攀上紙張。「尼克,過來。」

尼克握緊他的手,捏了下。他真的很不習慣威爾的體溫比他低。「你的母親沒事。」附註:經過訓練他仍不擅長撫平別人的情緒。

「知道真好。不過我覺得我隨時會痛到昏過去。」

「昏倒在床上聽起來很棒。我可以留在這裡保護你,如果你需要的話。」

「謝啦,騎士大人。晚一點你會把我吻醒嗎?」

「你走錯童話故事了。」

威爾哼了一聲。尼克複述娜歐咪要他轉達的話。有人搬了一床棉被進來,蓋在威爾身上。尼克生平第一次想把威爾比喻成鳥,那麼無助而脆弱的縮在被窩裡,心臟一捏即碎。他想伸手去揉逐漸乾燥鬆軟的黃色羽毛,只是阿波羅的其他孩子還在房間內。

騷動逐漸平靜下來。威爾吞了顆止痛藥,眉頭舒展開來。昏昏欲睡的金翅雀。尼克覺得他可愛沒有極限,再這樣下去黑帝斯之子一定會忍不住往那透紅的臉頰親下去。尼克清了下喉嚨。

「嗯,威爾?」

床上的人應了聲。他想著方才在威爾胸口看到的突起。接下的發生的一切隨著他的問句急轉直下。

「我以為你是男生?」

 

剎那間尼克覺得空氣太稀薄身上的衣物太緊他不屬於這裡。紅裙被粗魯的扯下,他縮起身子像一隻倉鼠,一粒灰塵在角落發顫。
 

4.

「你知道你不一定要這麼做對吧?」

他鬆開手。「嗯?」賽西爾,惡作劇之神荷米斯的兒子難得卸下不懷好意的奸笑,不安地打量著他身上的黑長裙。「我是說,雖然你那天說錯話,傷透了威爾的心,但是你不一定要扮成女生到大街上走路才能讓威爾原諒你,你知道吧?」

「你那天和露艾倫把我帶到簡報室上課時有提到他抱怨過『應該強制每個人都以自己相反性別的身分過一天』。」

「那是氣話呀老兄!往心裡放不成的!」

尼克聳肩,裙襬隨著腳步擺晃。不得不說這件黑長裙和白襯衫搭起來不錯看。他最怕像上次紅色連身裙,紗質亮片蕾絲,光看就讓人窒息。今天的他看起來很──清爽。有些秀氣,但還在中間地帶。這樣的他他自己可以接受。說不準「任務」結束後他會正式把這件長裙買下。或許順便帶襯衫,端看荷米斯之子打算怎麼開價。尼克不敢說他們算朋友了,但是相較十天前,兩人對彼此已經知道多了些。嗯,他對三個和威爾親近的人都認識了不少。

首先是凱拉,威爾的妹妹,準備競選奧林匹亞代表隊的弓箭手。她把尼克推出私人病房後第一件事就是往他臉上甩一巴掌。「你以為你在幹嘛?」

被岩漿燙傷的傷患停止喃喃自語,錯愕的盯著他們。營里至今仍有不少人畏懼黑帝斯之子,在劍術課碰上了也嚇得不敢交手。沒有人,沒有人在任何場合這樣羞辱過他。凱拉小姐的暴躁果然非浪得虛名。

「我不知道!」他叫到,困惑和恐懼多過憤怒。「我知道我一定說錯了什麼,但是我不明白!」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威爾是跨性別?他根本沒有掩藏過這個身分,有事沒事把旗幟拿來當披風,你偏偏要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質疑他的性別?」

「凱拉,我完全沒概念你說的『跨性別』和『旗幟』是什麼。就跟你說了我不懂!」

「他媽的,都什麼年代了不要懂裝不懂!」

我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室溫陡降,尼克正要開口──

「兩位?」

威爾的好友,黑卡蒂小屋的首席指導員,露艾倫。她神色從容地站在門口,一手插在口袋。

凱拉的氣焰頓時退了下來。

「嗨。」尼克勉強自己打了聲招呼。

「午安。」露艾倫對他淺笑,目光旋即轉回凱拉身上。「你剛剛說了什麼,阿波羅的女兒?懂就不要裝不懂?」

「我──露,尼克剛剛──」

「我大概可以想像他說了什麼,但是你連解釋都不願意解釋?你不相信他真的可能不懂?」露艾倫站著的方式很隨意,指尖捲著挑染成亮粉紅的短髮,表情平靜。但尼克一點也不怪凱拉像缺水的向日葵向內縮。說實話,他也有點頭皮發麻。「凱拉,我以為營裡的人都有共識了,給人一個了解、改過自新的機會。我沒有說服你嗎?」

霎那間關於黑卡蒂的資訊湧了上來。魔法女神,泰坦之戰時站到奧林匹斯對面,與混血營為敵。女神的兒女多半加入路克,是克羅諾斯底下的一支精銳。大戰後許多混血人投降,更多人已經陣亡。黑卡蒂的子女尤其死傷慘重,領導人遭天神永久流放。經過一段時間年輕混人的加入,小屋仍有三分之二的成員屬於當初敵軍陣營。身為少數當初沒有加入泰坦選擇混血營,又在戰後挺身而出維持住微妙權力關係的黑卡蒂子女,露艾倫,如果誰有資格說「機會」,一定是她。

「拜託教我。」尼克攀緊那雙堅定不移的墨綠色。「讓我知道我怎麼做才是對的。」

露艾倫眼周的笑紋露了出來。「那當然。」
 

「嘿,醒醒,尼克。」他眨眼,賽西爾一隻手在他揮舞著。「你真的還好嗎?」

「我沒事。」他在手中反覆翻玩著白殼相機。金屬現在和掌心同樣略高於室溫。尼克嘆了口氣。「我不只是想要威爾原諒我,你知道嗎?」他垂下視線,腳上的黑色皮鞋鞋尖上翹。「我想要他了解的是,我可能是從1930年代過來的,對很多事情都沒有概念,可是我很認真地想要學習想要理解。我想要他知道,我不只是接受他什麼的。我……我喜歡全部的他。他身上每一個特質。」賽西爾由憂慮轉為若有所思,嘴角逐漸上昂。尼克突然想起──

「你是男生穿什麼裙子呀,尼克。」姐姐露出牙齒的微笑,拎走他捧在身前的芭蕾舞裙。

「我試穿,你再看效果如何?」

「可以讓我先幫你拍一張嗎?我保證照片不會外流!」

「別說服我你自己也不相信的事情。」他臉上笑著。荷米斯之子嘟起嘴,眼角晶亮尚未退去。

尼克記清楚碧安卡當初惡作劇的笑容了。
 

5.

威爾進了病房那天下午他在簡報室學到了不少。

要了解的第一步是把身體和心理分開。子宮、輸卵管、陰道。睪丸、儲精囊、陰莖。所謂的「女生」的身體和「男生」的。柔韌、雄壯,希望在鏡子裡看見的倒影,心理。

「當你被認定的性別和你對於自己認定的性別不同時,衝突就開始了。」露艾倫晃著腳。「不符合自己期待的稱謂。他人荒謬錯位的期望。頭髮長度、裙子褲子都還只是小事。最沮喪的是清楚知道別人的認知裡,你不是你。很多人開始不喜歡自己的身體,因為這樣的身體阻止其他人認知他們像他們認知自己。有的人寧願自己沒有陰莖,會長出胸部。有人希望自己乳房永遠不要發育,下面的器官換掉。」

「所以威爾才會總是穿著那種詭異的運動內衣嗎?為了把胸部壓平?」

喀、喀、喀。

「束胸。是的。如果真的只用運動內衣擠,長期穿戴下來對呼吸、肋骨、背部都不好。幸好威爾的母親還算有錢,負擔得起比較好的用具。」露艾倫撥了瀏海。

「所以我剛剛聞到的血味……」「月經。沒錯。我想這是他第一次,嗯,生理週期。」她嘆了口氣。「威爾還沒到可以用睪固酮的年紀,和家裡商量的結果是不用blocker。我們其實對這件事都算有心理準備吧,只是今天還真是個最糟的時間點,又碰上──」露艾倫再次撥起髮尾。

尼克沉默了好一會兒。

一聲口哨驚醒他。對街的幾個男生開始大笑。

「我覺得我會需要一點時間…吸收,理解……。」他把每個字咬得很慢,捨不得脫離口中的美食一般(才怪)。他會吞下去的。或許是半夜,或隔天,但他會吞下去的。尼克再也沒辦法想像威爾脫去衣服的樣子,但至少他知道一件事:他想要每日醒來,轉頭就能親吻布滿雀斑的臉頰。

而賽西爾就是在那一刻證明了他令人出糗的能力。

「既然你都來了,我們就買一送十把其他東西也全告訴你吧!」荷米斯之子掛著不懷好意的笑翻起圖卡。「你必須知道的第一件事:施用睪固酮不會阻止跨性別男生懷孕!你和威爾交往的時候必須非常注意這一點!」
 

現在想起這件事還是令尼克滿臉通紅。若不是露艾倫及時出聲阻止,尼克相信他會順帶把性行為的部分一起「教」完。天神呀,世界嫌黑帝斯之子還不夠尷尬嗎。他抬起手遮掩釀成玫瑰紅的雙頰,白襯衫感覺也沒那麼單薄了。他媽的冷靜下來呀你現在看起來根本就像個在街上發花痴的小女孩。不幸的,關於「像女孩」這點還是真的。

要怪得怪賽西爾。原本的計畫是他要陪著尼克來(相信我,露艾倫再三叮嚀。你一定會需要。),然而荷米斯小屋今天早上的惡作劇裝置出了差錯。兩人商量了會兒,決定尼克一個帶著相機出門就好。只是扮成女生上街嘛,能出什麼紕漏?

絆到自己的裙襬跌倒、被莫名其妙的男生吹口哨、忘記自己有畫眼線抬手揉眼睛。喔,還有被中年男子邀請去喝咖啡。尼克畢竟在街頭過了幾年,但沒有親自被變態騷擾過。他稍微有點理解獵女隊的強烈仇男心態從何而來了。讓一些孩子經過少許訓練就追捕危險野獸仍是他所痛恨的事。

「想試鞋子嗎?」

尼克回過神。「那雙涼鞋是這一季的熱銷款,你真是好眼光。」

「嗯,好呀。」他再次慶幸露艾倫從阿芙蘿戴蒂小屋替他拿到保持聲音圓潤的藥水。如果一開口就破功這偽裝也太沒誠意了。「可以幫我拿大一號的尺寸嗎?」

「發育得快了些嗎,小淑女。」店主和藹的笑了笑,拎起涼鞋往店內走去。「我這就回來。」

尼克深吸一口氣。聽見人家稱呼他「淑女」、「小女生」、「小姐」果然不是什麼愉快的經驗。倒也沒有想像中強烈的排斥感。他預期會像抱著黃金獵犬,說服其他人那不是一隻粉紅貴賓。現在的狀況比較像人家問他狗鍊在哪買的,而他盯著自由奔跑的歐萊利女士聳肩。

「別胡思亂想了。來,試試看。」

尼克勉強自己換上,趁機請店主為他拍幾張照(我妹妹可能也會有興趣。他這樣解釋)。鏡子裡的他清純可愛,冰藍涼鞋配上墨綠色長裙有可能成功。但這不是我的樣子。 他一一細數:修飾過的臉部輪廓、眼線、睫毛膏、別有髮帶的馬尾、太強調優雅的舉止。他不是女生。

可是他真的確定自己是男生,嗎?
 

混血營的經典伴侶各自有各自的重要時刻,人們一提再提。對安娜貝斯和波西來說是泰坦戰爭後的生日吻;派波和傑生在宙斯小屋屋頂的親密殘片有賴其他愛神子女的口耳相傳;瑟琳娜和貝肯朵夫的國慶日煙火告白則是難以超越的經典,荷米斯小屋為柯納發起的惡作劇大戰都相形失色。

而尼克和威爾,他們的場景發生在一點浪漫氣息都沒有的醫務室。

在此之前,威爾已經在醫護室瘋狂工作了幾天,將思緒抽離自己月經來的事實。尼克來訪過一次,立刻被推出去。之後黑帝斯之子蹺了幾回射箭練習,不怎麼引人注目地。整個阿波羅小屋沒有人敢對首席指導員多說什麼。工作狂威爾向來是個令人憂喜參半的存在。效率奇高,特別沒耐性,和阿瑞斯的孩子吵起來也在所不惜。

所以,當威爾和琪亞拉(幸運女神的女兒)在醫務室互相吼叫,沒有人料到尼克會突然從儲藏櫃滾出來。

據琪亞拉事後回憶,當時所有人都像被凍住了一般。尼克一頭亂髮摻有砂礫,化開的眼影眼線糊得像瘀青。他不知道為何穿著的黑色長裙裂開到膝蓋,露出的小腿上是一條血痕。沒有人知道尼克偷溜出去,更別說知道他去了哪裡。威爾的病歷夾從手上滑落。他還來不及說完尼克的名字黑帝斯的兒子就撲到他懷裡痛哭。

所有人全傻了。要知道,當時兩人還不是混血營的公開情侶。幾個剛結束治療剛要走出去的傷患都停下腳步。

「尼克,怎麼了?」威爾的熊熊怒火此刻全數轉為擔憂。

尼克把臉埋進威爾胸口。(不帶色情意味的那種,儘管我很不想承認。琪亞拉表示。)

威爾拍著尼克的背,再出聲時嗓音帶有一絲恐懼。「寶貝,你…受傷了嗎?」

「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尼克抬起頭看了威爾一眼又藏起臉來,從裡到外掏乾的哭號,雙手抓住威爾肩頭死緊得泛白。

眾人此刻心裡都有了推斷。混血營人多,又不少曾淪落街頭或是在各個寄宿家庭中流浪的孩子,尼克不會是第一個強暴事件的倖存者。但很可能會是情況最糟的一個。其他受傷的孩子多是在來到混血營前,還沒有完全掌握自己能力前出的事。他們在知道自己的能耐後通常能重新找回自信,積極訓練急切尋求復仇。這類心態或許不太健康,但至少能保證倖存者不被摧毀。然而……

根據威爾的神情,他似乎也作出了相同的結論。

「親愛的,可以請你看著我嗎?」他扶著尼克雙頰,細心擦去橫流的眼淚和鼻涕。黑帝斯之子想要躲開他的凝視,被他轉回頭來。

「發生了這種事情不是你的錯。我不管是誰在哪裡對你做了什麼,全都不是你的錯。」威爾用指腹拂去他的淚水。「我不會不要你。我不會離開你。如果只是因為你現在受了點傷就放棄那麼完美的你,我不就是世界上最蠢的男人嗎?」

「可是我……我應該第一眼就看出來的……」

「沒有那種事,死亡男孩。」威爾嚴肅的告訴他。「少來什麼『應該』、『如果』、『明明可以』,醫生的指令。」他的眼神如太陽般燃燒,在沙場目睹無數殺戮仍選擇救人的堅定不移。「畢竟什麼都改變不了我愛你。」

這,就是兩人光輝燦爛的那一刻。

尼克勉強拉起嘴角。「我,我可以為了你再一次獨自走過塔耳塔洛斯。」他細語。(誰有聽過比這更恐怖的「我愛你」嗎?果然是黑帝斯的兒子。)「你是我永遠放不下的人。」

「那就好,因為我打算糾纏你很長一段時間。可能一輩子。或許超過一輩子。」威爾抱起尼克。「不過先進行全身檢查,死亡男孩。」

而事情的後續發展在眾人意料之外。

尼克在那群流氓拎住他領口時就利用陰影把人全都綑住,再召喚骷髏武士砸斷每個人身上幾根骨頭,身上除了道瘀青什麼都沒留。他經歷的是攻擊未遂,不是全部──果然是眾鬼之王,強得可怕。他的長裙的裂口是在儲藏櫃裡掉出來的手術刀劃的,血痕也是──「奧斯丁──」「威爾你才是最後一個動儲藏櫃的!」。至於為什麼要穿長裙──這傢伙全副女裝到街上走了一整天,期求威爾會原諒他「像個無知的蠢蛋,對男友是跨性別毫不知情」。

「我不是已經說過沒關係了!你怎麼還在掛意這個!」威爾不敢置信的大叫。

「索雷斯,你把我從醫務室推開整天工作還怪我判斷錯誤?」

通常,每對情侶總有一人精明些,另一位蠢一點也沒關係,反正有人幫。在感情中,派波和安娜貝斯是聰明人,波西和傑生是笨蛋。

而尼克和威爾關係才一確立,眾人就一致同意:兩個人都是笨蛋。

TBC
 

說一聲,本人不是跨性別男,也不是性暴力倖存者。想要尋找資源的話請走熱線勵馨基金會

Don't give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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