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樣是lofter清場後搬運
‧ 互攻。原著背景。PJO期提及,主要場景在The Heroes of Olympus、The Trials of Apollo,以及更久之後
‧ 全篇關於性/別探討。女裝有,生理與心理性別不符有
‧ 如果漏了什麼警告請直接和我說,會再補上


1.

a—字首。缺乏、無有

那是一雙紅舞鞋。

灰色的天。無雨。刷洗後才略顯乾淨的街。玻璃櫥窗,明亮的店鋪。尖銳具穿透力的笑聲。接近黃昏,世界隨著太陽傾斜。

黑帝斯之子除外。

他不應該在紐約,不應該站在這什麼店(國際標準舞,這則資訊痛苦地浮現腦海)。他避開混血營三個月了,一方面躲安娜貝斯一方面不想見到傑生葛雷斯。希拉把波西吐還給他們前他不敢冒任何風險。每一回到羅馬營他總是很累。不告訴他們他知道他們失蹤執法官在哪很累。向海柔隱瞞一切很累。端出「普魯托使者」的架子很累。不能直接詢問他們某位波賽頓──涅普頓之子現身已否最令他疲憊。

「他沒有……我的兒子還……」他抹不掉波西的母親憔悴的面孔。不。波西還活著。在哪裡?唯有希拉知曉。他沒有追蹤人的能力,只能判斷靈魂是否仍糾纏肉軀中。他盡可能地用力擁抱莎莉傑克森但……他太冷了,冷的人擁抱也不會是溫暖的。

這大概是為什麼他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陌生的街上,沒有任何印象不到半個身子高的圓形路燈柱怎麼就拉高成黑鑄鐵,未亮的燈泡同魚眼珠渾白。他不可能是影子旅行到這裡的,卻搜索不出一點雙腳移動的記憶。他小心翼翼的湊近玻璃櫥窗。

那是一雙紅色女舞鞋,驕傲成鳳凰的亮紅。根不太高。沒有蝴蝶結。

碧安卡有過一雙粉紅色舞鞋──他閉上眼,又一則刺痛的回憶。去年夏天以來回想起唯一特勒河前的生活片段。他不確定是否該慶幸自己的過往被洗得一乾二淨。喜歡什麼料理,拿什麼玩具,母親隨著哪些音樂起舞?一點印象也沒有了。他只能死死烙印住那個畫面──姐姐穿著一雙粉紅舞鞋,手指拉著蕾絲裙擺,饒富趣味的端詳鏡中的倒影。下著雨的威尼斯午後,房間昏暗。「想不到還不錯。」碧安卡喃喃道。字句與落在磚瓦、滴進運河的雨和一團。然後她轉頭,對弟弟一笑。

天呀,他已經記不得姐姐當時是不是紮著辮子,或者用著母親的舊珠寶髮夾。他還能記得多久?不要走,不要走呀。他幾乎在街道上跪下來。幾乎。

一陣寶藍影子掃過,髮盤成髻的陌生女子向他掃了一眼,快步而去。他拿不定主意是要尖叫還是大笑。碧安卡,可憐可憐你弟弟,回頭望最後一眼吧。他已經不是人了!他在內心叫到。

一雙。石榴紅。舞鞋。玫瑰花。皮或塑膠。光滑。亮眼。美麗。尼克‧帝安傑羅消失在陰影。
 

2.

「符合你的期待嗎?」

關於塔耳塔洛斯最糟的一件事就是他開始有了過去,義大利、1930年代的回憶。不過生活中最糟糕的事當論結識威爾‧索雷斯。

「你想起的都是最開心的事情,但你認為這件事本身是最糟糕的一件事。」威爾的頭髮隱隱約約泛光,不只是醫務室床頭燈的傑作。思慮中的雙眼是七月晴天大海溫藍。他抬頭對上尼克視線。「你在追悼你不能再擁有的快樂嗎?或者他們讓你痛苦是因為你不相信你能再擁有同等程度的幸福?」

幹他媽的威爾‧索雷斯。操他的一針見血,操他爸的冷靜自信帥氣。尼克想跟他睡,幹。他躺在病榻威爾在一旁的椅子上睡著了長長的睫毛親吻法蘭絨襯衫不算。尼克已經弄不清楚留在混血營到底算不算個好決定。

首先,就是這位第七小屋的首席指導員,醫務室負責人,對病人可以和藹得像老奶奶也能翻臉到讓人寧願被宙斯的閃電火劈死的……的頑固白痴。嗯。醫務室待的那三天使他對阿波羅之子完全改觀。隨和是真的,好說服是假的。愛講冷笑話,最愛趁機佔他便宜。眾鬼之王才不需要給八歲小孩的可愛貼紙!到底是第幾小屋的哪個小鬼還弄來藍色恐龍布偶!他不需要別人餵食請某位白痴住,手。逃出醫務室之後他躲進黑帝斯小屋好幾天,不敢踏出一步。

當然傑生‧葛瑞斯就來敲門了。那是第二個理由。「里歐傳訊息來他還活著我和派波()要出去找他但是這段期間你要記得吃飯睡覺和人聊天不然你會有天起床發現門上多了一個送飯口,喔。」葛瑞斯這就是你所謂的兄弟情誼?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失蹤時羅馬營沒有派任何搜索隊了。尼克定時出現在用餐涼亭,和阿瑞斯小屋的成員練劍,問候波西兩句話跟歐萊利女士聊了一個下午的天睡倒在她毛茸茸的肚腩上。他過得很健康。

然後就被醫生大人架走了。一天不能只睡四個小時,認真?不要把我綁架到阿波羅那一桌強制餵食肉類!每天營火晚會都拖我去參加是什麼意思?安娜貝斯不要再偷笑了。父親大人為何我的形象如此一敗塗地。最令人痛徹心扉的是他所謂的朋友們全都舉雙手雙腳贊成威爾對他施加的酷刑。羅馬營也沒有好到哪裡。「總算有人說得動他休息了。」海柔那副嫁女兒的欣慰神情讓他心涼了半截。連他自己的妹妹都背叛了他,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夜裡的噩夢從此多了一個人。閃電照亮他母親破碎的遺體,米諾斯獰笑著看他掙不開手銬,眾人簇擁手牽著手的安娜貝斯和波西往獨木舟湖。寂寞、絕望、墜落。他掉下去了,他阻止不了波西掉下去,阻止不了安娜貝斯,阻止不了蕾娜。海柔被扯斷一隻手臂,傑生的內臟向外流,法蘭克、里歐,血濺在威爾‧索雷斯臉上。他努力告訴自己全是夢境,幻影,但深淵之神的笑隆隆響起──

「醒來。」

誰在呼喚著他,誰在為他溫柔歌唱?群鴉飛起遮掩落日暖湖,火河蜿蜒成為水河漫漫。

「醒來。」

母親的手覆在額上,她低下頭說了些什麼。碧安卡拉著他在百貨公司裡奔跑,步履落處皆生百合。

「醒來。」

他睜開眼。

「你真的有夠差勁欸死亡男孩,睡太久會做惡夢也不說一聲。要不是克維斯通知我還不知道要來救你。」一盞提燈安放床頭櫃,他眨著眼。威爾的水藍雙眸掩不住疲倦。「隔壁床借我躺一下,明天我們再來加裝鎢絲燈好嗎?不對我是指醫務室那種燈管,我有注意到你那三天都睡得不錯。」

治癒他被地獄火河燒壞的味蕾的威爾‧索雷斯。膽敢瞪著他在他餐盤放下整串葡萄的威爾‧索雷斯。一年到頭穿著夾腳拖和詭異運動內衣的威爾‧索雷斯。擁有絕對音感但節拍永遠抓不準,被阿波羅小屋其他人恥笑的威爾‧索雷斯。

必定會離他而去的威爾‧索雷斯。沒有哪個心智正常的人有選擇的話還會留在他身旁。

尼克點頭。

 

TBC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Claudia 的頭像
    Claudia

    沉沙

    Claudi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