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沙

給沒看過APH的朋友：

標籤上有打同人文，可是有有看過原作漫畫不會對閱讀造成太大的影響，所以就不用去找來看了

其實只是不想你們回頭來罵我OOC

至於ABO是什麼？其實我也不是很知道。如果真的對這個設定感興趣上網去查吧，

然後你就會發現這篇完全不是正統的ABO

表面上寫的是愛情故事，不過後來或許你就會發現事情沒那麼單純。

後記再好好跟大家討論一下

給有看過APH的朋友：

親子分，架空，普洪出沒

子分娘私設名佩拉吉婭(Peragia)

(我知道正統的是琦雅拉)

獨娘私設名路德維希

角色死亡有

ABO

HE(至少我這麼認為)

肉渣

「你要輕易相信你所接收到的訊息嗎？難道你不曾質疑過你存在的這個世界，你所信仰的理念？」

「放──開！」

她的另一隻手碰上牆壁。情況荒謬的像壁咚。

「哲學課是要求人思考的，你不可能懵懵懂懂就蒙混過去。說實話，你真的相信用馬鈴薯番茄就可以類推婚姻中的omega不應該擁有工作的權利？」

「靠伯呀──植物跟人根本不一樣妳這個腦袋有洞的！」

她向後跌了幾步，握緊欄杆才剎住。羅維諾擔心自己太大力了，下一秒她迸出的笑聲讓他知道根本白擔心這個神經病。「你的想法真的很特別，」她的灰色眸子益發明亮，雲流興奮地旋轉。到底是哪裡好玩了！「而且，如果不是每一種馬鈴薯都有半褐色的皮，那怎麼可能所有omega只存在柔弱的樣子？」

六年後，當電話中路德維希‧許瓦茨的名字撞進耳裡，他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這句話，和她閃爍閃爍的眼睛。

*

羅維諾‧瓦爾加斯相信，我們所生活的宇宙絕不是所有可能中最好的一個。他可以以自身經驗，這23年糟糕透頂的人生來證明。

從出生說起。他呱呱墜地那刻開始就註定不會享有父母的疼愛。生母難產過世，父親因爆出婚外情被逐出家門。光從那充滿忿恨的態度，他知道他所稱之為母親的並不是他的母親。有時他懷疑爺爺會容許他繼續用著瓦爾加斯的家產吃喝是出於實質而非人道考量。放任一個掛著家族姓氏的孩子在外面任意妄為足以拖累已搖搖欲墜的聲望。

開始學字的年齡他才展現了自己存在的價值：作為同父異母兄弟菲利奇諾的反襯。無論文學、音樂、繪畫，羅維諾都明顯的略遜一籌。典雅細緻才是古典藝術的精髓。他不是沒試圖在其他領域證明自己的實力，歐氏幾何正是他努力的成果。但菲利奇諾隨後迎頭趕上。羅維諾要更深一步往數學領域鑽研，爺爺果決辭退了老師，阻絕他「耽溺於這專門出產無神論者的毒藥」。

十四歲他們進入中學，十五歲他在一次打架中毀掉同學的一隻眼。若不是靠著菲利奇諾的說情，爺爺恐怕根本不願意親自到學校請求老師網開一面。他要煩心的事太多了。羅維諾從此確立他獨來獨往的命運。幸好菲利奇諾早深刻的體驗到翩翩辭令有時不抵一個拳頭，不如以往那般常佔他哥哥的便宜。

天主保佑，瓦爾加斯夫人並沒有活到她親生兒子第二性別確定的那天。羅馬會因為她沒有生出alpha而爆發難以撲滅的怒火。然而就算菲利奇諾是個omega，他仍是爺爺最疼愛的孫子。羅馬開始給予羅維諾負擔，並沒有予以相襯的關切。他的憤怒被當作耍脾氣，一段時日後明白反唇相譏只會讓自己更加不受歡迎。套句他自己的話，他早就他媽的患有孤寂成癮。

20歲那年他轟轟烈烈地談了場戀愛，對象是凱倫‧布列塔，富商家的二女兒。這對剛剛訂下菲利奇諾和羅希林家婚事的羅馬不啻是個好消息。既然已經確立了人生的方向，那也沒繼續待在大學蹉跎光陰的必要。他們在六月成婚，雲翳濃厚，隱隱悶雷嚇哭了一位小花童。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凱倫與其說愛他，不如說是滿意他行將就木的祖父。

等羅維諾將遺產的最後一分錢也交到妻子手中，她就已經達成了目的。凱倫‧瓦爾加斯一次外出訪友後未曾回家，整個布列塔家族從一個平凡不過的日子起沒再出現在大家的視線內。據說他們向正確的官員提供充裕的禮金，前往新大陸開創事業。身無分文的羅維諾只得前赴倫敦，投靠堂妹。

他被信任的人背叛，是所有人的笑柄。那麼資質平庸的beta妄想高攀鳳凰omega？果然被騙了吧。看他瘦弱的身裁，說不準根本是個omega吧。嘖嘖，omega就該乖乖在家裡侍奉alpha，怎麼還會出來討工作？啊對了，沒人要。這就是他的日常。

這個世界真的用了最少量的惡就創造最大量的善？他才不信。在他看來，這個世界是直接奪走不擅言詞的、孤獨者的權利，拿掉beta、omega的公平正義，全部錦上添花的加在「充滿力量」的alpha身上。他們沒有比其他人重要多少，只不過天平都往他們那邊偏罷了。更別提殖民地、商業剝削這一大串有的沒的。有時，他連神愛世人都質疑。

*

「誰介紹你過來的？」「我堂妹，佩拉吉婭。」

「佩拉吉婭！」他身旁的小夥子故作吃驚樣。「阿芙蘿戴蒂(*1)？」

「別聽他吹牛，」他對面的人從鋼樑上抬起眼來。「不過說實話，就算阿芙蘿戴蒂出現在這，引起的騷動也沒有她大。名牌演員們最青睞的彩妝師呀。」那人臉上鋼ㄧ般的線條柔和片刻。「你知道最近她在忙什麼嗎？好一陣子只有斷斷續續的看到她了。」

羅維諾嘀咕一聲。

「什麼？」

「我也不知道。」

「叫她快點回來，」鋼材落地，湧起的匡鋃匡鋃聲幾乎淹沒他的話。「這是個得隨時擔心被汰換的世界。」

下午才會是真正忙的時候，配合布景需要隨時修改建築體。中午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羅維諾習慣性離開人群，享用他的午餐。

番茄。幸好價格一直很便宜，幸好他從來吃不膩。黃光從窗戶縫斜射而入，鏡面成像出一千萬個羅維諾和他手中茄黑色的番茄。根據理論實際上是無窮多個。滑過手掌的紅色汁液在一片昏暗裡成為透明，染了夜的透明。只是到最後就看不清楚了，每個人都扯開喉嚨嘶吼，結果就是一片喧雜，沒有誰被聽見。

一千萬個羅維諾舔了下手腕，然後靜止。

打破空氣聲的是門。

半夢半醒的他跳了起來。這位闖入者似乎倉皇得連羅維諾撞翻椅子的聲音都沒察覺。濃烈的氣味排山倒海而來，令人幾乎窒息。羅維諾後悔剛剛為何不把窗縫拉大一些。那人終於找到他在找的，銀晃晃的什麼在黑暗中一閃而逝。他顫抖的吐了一口氣──喘息聲逐漸平緩──信息素透過窗縫飄散、淡去。

寂靜。

羅維諾不知道他該打聲招呼或者躲到桌子下去。怎麼做都不對。

哪一個？

「我知道你在那裡。」

燈亮了。

那人濕漉漉的黑髮貼在額際，有些狼狽。但他的語氣是輕快的，翠草般亮綠色的眼睛也讀不出不悅。「看來我不是唯一一個記錯時間提早上工的，嗯？」羅維諾沒有答話。「為什麼不開燈呢？或是窗戶？這一片黑的多奇怪呀。還是說你不知不覺中早就習慣夜了？」「你剛剛也沒先開燈。」他真想給自己掌一嘴巴。

「對呀，太著急了。」那人拉開窗。羅維諾從那突如其來的涼意知道自己流了一身冷汗。他顧不上擦，一隻手遞到他面前。

「安東尼奧。安東尼奧‧卡里埃多‧費南多。」

「嗯，羅維諾，」卡什麼先生──算了，安東尼奧──手上的繭磨得他燥熱。「羅維諾‧瓦爾加斯。」

「那麼，瓦爾加斯先生，方便請問一下，你一個alpha跑來beta、omega休息室到底是有何貴幹呢？」

羅維諾瞪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別傻了！」他忍不住大叫。「我我我怎麼可能是個alpha，這光用膝蓋就看得出來吧！」

安東尼奧嘴角抽搐了兩下，爆出一陣大笑。

「對不起，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碰上不敢承認自己性別的alpha，真是太稀奇了。」

「我真的不是。」安東尼奧又笑了出來。「我他媽的真的不是！」

他莫名感到憤怒和委屈，恨恨往桌上捶了一拳。「他媽的我只是beta！一個沒人要娶沒人想嫁也沒人要雇用的廢物！」他吼道。

這話才脫口而出羅維諾就後悔了，後悔並且震驚。這些情緒他藏了太久，藏到他自己都忘記了存在。他有些膽怯的察看安東尼奧面頰、嘴型的變動。對方的嘴角的確滑落，但一會兒就又提上，更加溫暖而寬和。最令羅維諾震驚的是，他的回答。

「你只是還沒有碰到那個對的人，你在焦慮。不會有誰沒人想要的。呃，萬中選一的那種渾球除外。」

羅維諾開始懷疑他的聽力，不然就是眼前的人夠傻夠蠢。或許蠢的人其實是他自己，因為他慢慢的、開始有一點點相信這句話。羅維諾拉起那張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下。「我大概就是那種渾球吧。」他悶悶地嘆了口氣。

「你不是。至少你夠善良。」

「你看得出來？」

「因為你現在還在這裡跟我說話，」安東尼奧看他「你那什麼鬼邏輯」的表情補上一句「如果你有心眼一點的話，早就拿omega這件事來威脅我了。」

「別人……別人都不知道？」

「你也知道的呀，這是個危險的世界。」

然而這句話由那開朗的語調說出來，彷彿只是某種幽默的比喻、無傷大雅的玩笑。羅維諾對上那雙燦爛、生機勃勃的眼睛。安東尼奧的瞳孔映照出自己，而他眼裡那個幾乎只有針尖大、自己的瞳孔又映照出他。在這無限次反射中未見模糊、越發洗鍊的靈魂是什麼樣子？羅維諾好奇了起來。

*

佩拉吉婭搭上握把的瞬間，他翻騰已久的疑問終於掌控唇舌。

他們說安東尼奧是個queer。

嗯？佩拉吉婭回過頭。

另一個人在用他的聲音說話。他們安東尼奧是個queer，是個beta卻總是在omega或比較纖弱的beta身上尋歡。他的舌停頓片刻。而且只針對男性。

堂妹走進燭火，羅維諾看不出她在思考什麼。安東尼奧是個好人。佩拉吉婭口吻堅定。他不可能脅迫別人做出非自願的事，任何事。還有我是替他上妝的不是他女友。她的語氣疲軟下來。我真的不了解他的私生活，我只知道他是個好人。

好人。

羅維諾在暗中反覆咀嚼這兩個字。今晚出奇平靜，風笑一陣也就停了，月不動如寂。好人代表什麼？代表從來不會傷害別人？代表行為永遠符合道德？兩者並不總是契合，水乳交融。意念和實質行動後果之不同又渲染原本就已模糊的準則。天殺的，他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安東尼奧那個蠢蛋會做什麼、怎麼做到底干他屁事？他又不是他的誰。

他的誰。羅維諾擰緊床單，思緒不由得往奇怪的方向漂去。是呀，就算安東尼奧會把誰按上牆面，先以舌輕輕舔舐，再用不容抗拒的強度以吻撬開矜持緊閉的唇，被吻的也不是他，不是嗎？就算安東尼奧──腦海中他身著今天下午那套中世紀貴族袍──的吻會帶點憐惜和恣意的環過脖頸，在胸口烙下紅印，甚至在輕撫過小腹肌肉線條後，徘徊卻勢不可擋的一路向下──羅維諾吐出一聲帶有顫抖的嘆息──那個放蕩的、咎由自取的誰也不會是他。不會是他。羅維諾的手往下移，指腹探上腰際。

越是想著那個人不會是他，越是用心去刻劃那些變態的細節，他越能感覺安東尼奧熾熱的氣息正噴在他裸露的肌膚，帶繭的手掌摩擦肩膀。羅維諾閉上眼，手滑進褲內，咬緊下唇。

他想，彷彿安東尼奧正在他身旁，要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可能是alpha了吧。這輩子，除了那次短暫的出軌，我只要被人上。

*1：佩拉吉婭，源自希臘語的「海洋之女」。而阿芙蘿戴蒂斯傳說就是從海洋中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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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